几天前,当听到孙西满先生不幸病故的消息时,我震惊得如闻晴天霹雳,简直不能相信这竟然是真的:好好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今天,当我以朋友身份,且有幸代表陈忠实、王仲生、费秉勋、方磊等诸位友好,来到这里,向匆匆离去的孙先生做最后告别的时候,萦回在我心里的,是深切的沉痛和不尽的惋惜!
去年,我在编选西安日报、西安晚报五十年社庆丛书诗歌卷的时候,曾选收孙先生写于1995年、发表于西安晚报副刊的题为《夜宿张良庙》的诗作一首。我曾打算过年期间,和孙先生约聚时,将已出版的书呈送给他。而今,年关在即,我们能做到的,只能是将书放在他的遗像前了:苍茫人生,竟然这般的无常和无奈!
也就是在这首诗里,孙先生写到了他退休,且移民加拿大后的打算:“去国犹念三事章”。他解释这“三事”是“挣几个钱,写几本书,做几件好事”。这“三事”,有的已经做了,且颇有成效,比如办公司、当老板;比如积极联络、帮助、促成由陈忠实、王仲生和我组成的陕西作家三人团访问温哥华;有的在他去世前夕还在做,比如开矿山;有的还没有来得及做,比如,去年我们聚会时,他曾说一两年后,他会告别商海,坐下来,从事他喜欢的文学事业,搞创作,写诗,写小说……
尽管先生从事文学的心愿成为遗憾,但他却把一个具有“诗家情怀”的“文学挚友”的形象留给了我们。在和他的接触中,他的那种对民生疾苦的关怀,对国家命运的忧患,对社会文明的向往和呼唤,以及好强、执著、热情、正直、率真的性格,都深深地给我们以感染。我们惊叹,一个年过花甲之人,竟然具有年轻人的心态、小伙子的劲头!我们感佩,事业心、使命感、创造欲、有为主义,这些中华民族(当然也是整个人类)优秀的价值取向、精神理念,竟然像不熄的圣火,能够长久地燃烧在一个人的胸臆间,而且,历经磨难和坎坷,依然积极地看取人生,总是那么乐观!
无疑,孙先生的身上是充盈着一种精神的,我们相信,这精神,不会因他走向另一个世界而消亡,它会像风,像雨,像绿色的林木,生长在天地之间。
(2004,1,17 晨,漫天飘雪。)
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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