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是中国古人对自然界中的多种动物和天象经过多元容合而创造的,具备喜水、好飞、通天、善变、显灵、征瑞、示威品性,容合、福生、谐天、奋进精神的神物;其实质,是中华先民对大自然、宇宙力的认知和神化。经过至少八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创造、演进和升华,龙已成为中华民族的广义图腾、精神象征、文化标志、信仰载体和情感纽带。海内外华人大都认同自己是人文意义上的龙的传人。
一个世纪以来,龙已完成了它的当代转型,已随着中华民族前进的脚步,告别了皇权、保守和软弱,成为自觉自信、适变图强、爱好和平、以天下人幸福为幸福的新龙。
龙文化有广义龙文化和狭义龙文化之分。广义龙文化,指的是以龙为象征、为标志的中华文化。狭义龙文化,指的是人类创造的有关龙的各种成果的总和。人们一般认知、言说的龙文化,都是狭义龙文化,当然也牵涉到广义龙文化。
龙文化既是根源文化,也是标志文化;既是民间文化,也是官方文化;既是传统文化,也是时尚文化;既是物质文化,也是精神文化;既是中国文化,也是世界文化。
龙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内容极其丰富,若按构成的层位分,有龙的物质器用文化、龙的习俗仪规文化、龙的精神观念文化。若按内容特点分,有山水龙文化、先祖龙文化、帝王龙文化、人杰龙文化、民俗龙文化、宗教龙文化、信仰龙文化等等。
上述各类龙文化在陕西都有丰富的呈现。那么,陕西的龙文化具有哪些特点呢?
1.全面性。陕西龙文化遍布各种类型、各个方面。
“山水龙”:陕西有被称为“华夏龙脉”的秦岭;华山苍龙岭有“西岳龙脊”之称;其他以龙为名的山有十多座。歌里面唱“家里盘着两条龙是长江和黄河”,陕南的汉江是长江的最大支流;黄河流经陕西,壶口有“龙口”之称;流穿关中的渭河是黄河的最大支流;以龙为名,或者与龙有关的泉、池、潭、瀑等,在陕西境内有几十处。
“先祖龙”:华胥、伏羲、女娲、炎帝、黄帝,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先祖,这些人文先祖都有“龙祖”之称,陕西有华胥、炎帝、黄帝陵,有伏羲、女娲的纪念地。
“帝王龙”:陕西是十三朝古都,先后有七十多个皇帝在陕西主全国之政,时间长达一千一百多年;“帝王龙”概念由周文王萌发,由“祖龙”秦始皇、“龙种”刘邦确立,一直延续到辛亥革命之后。“帝王龙”现象,用今天的观念来看,可谓有功有过,可扬可弃,不能一概否定。
“人杰龙”:司马迁有“人中龙”之称;“卧龙”诸葛亮“六出岐山”,成名在陕西;关学的创立者张载,以及当代文化艺术界的路遥、陕忠实、贾平凹、赵季平、张艺谋等,都堪称“人杰龙”。
“民俗龙”:陕南、关中、陕北都有各种样式的龙舞,安康的龙舟赛已举办了若干界,民间雕塑龙、剪纸龙、编织龙、书法龙、绘画龙更是多得不胜枚举。
“宗教龙”:以龙为名的寺庙有西安的青龙寺、卧龙寺,华山的都龙庙;其他寺庙、道观中的龙形像更是处处可见。周至楼观台是老子讲经处,而老子被孔子称为龙,“老子犹龙”的典故广为人知。
2. 根源性。
陕西是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华文明的发祥地,当然也是龙文化的发祥地。“先祖龙”华胥、伏羲、女娲、炎帝、黄帝,都是从陕西起步,然后走向全国各地。半坡、姜寨等陕西的仰韶文化遗存中外驰名;在宝鸡北首岭,出土有距今达七千年的龙凤纹蒜头壶。属于“帝王龙”、“人杰龙”周文王、周武王、同公旦,开创了西周“礼乐文明”,对孔子儒学的产生以直接的影响;夔龙纹是西周青铜器上的主要纹饰。
3. 高端性。
龙文化具有广渗、普适的特点,海内外凡是有华人的地方,都有龙文化。而陕西的龙文化比较高端:山水龙,秦岭横亘在中国中部,是中国地理上的最重要的南北分界线。先祖龙,华胥、伏羲、女娲、炎帝、黄帝,是中华民族的祖先。帝王龙、人杰龙,陕西有一统天下的秦始皇,有开疆拓土的汉武帝,有开创“贞观之治”、中国历史上最优秀的皇帝唐太宗,有写出《史记》的司马迁,有提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四句教”的张载……当今的国家领导人习近平生肖属“小龙”,其家乡也在陕西。就龙文化研究而言,近三十年来,我们从研究龙的起源、民俗开始,到总结出龙的“容合、福生、谐天、奋进”的精神,再到提出以“尊爱利和”,即“尊天尊己尊人,爱天爱己爱人,利天利己利人,和天和己和人”为基本理念的龙道信仰,目前可以说已登上这个领域的制高点。
4. 标志性。
其实高端性就意味着标志性、代表性。秦岭是中国山脉的标志,黄河是中国河流的标志,伏羲、女娲、炎帝、黄帝,是中华民族悠久历史和文化认同的标志;炎黄子孙、龙的传人要认祖归宗,就要到陕西来。司马迁、张载、李二曲、张季鸾等等,是中国文化人的标志。老子与楼观台,是中国道教的标志;张骞与汉长安城,是古丝绸之路的标志;玄奘与大雁塔,是中国佛教的标志……就龙文化研究而言,我们西安中华龙凤文化研究院也是一个中心、一个代表、一个标志。
综上所述,陕西的龙文化具有全面性、根源性、高端性、标志性四大特点。希望陕西文化主管部门重视龙文化,给予支持,使龙文化的凝聚、整合、标志、激励、鼓舞、提升、助推的功能和作用得以发挥,为陕西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做出贡献。
2016,1,28
(此文是作者在《文化陕西》首发式暨文化陕西理论研究座谈会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