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的雕刻造像和山水名胜中,“九龙”是常见的,如山西大同九龙壁、北京北海九龙壁、故宫九龙藻井;江苏无锡九龙山、北京十三陵九龙池、陕西宝鸡九龙泉,等等。那么,为什么要雕刻九龙、冠名九龙呢?
“九”,阳数之最;“九龙”,是最大的阳龙,或最具阳性特征的龙。
相传上古之时,天上十个太阳并出,田园稼禾全被晒焦,民众苦不堪言。羿受尧帝之命,为民排忧解难。他举弯弓,发响箭,将九个太阳一个一个地射落,只留一个在天上。那九个太阳在坠落时变成了九条巨龙,共同担负起拱护留在天上的那个太阳的任务。这便是“九龙拱珠”、“九龙戏珠”图案的“神话”来源。
这个由“原始神话”和“后续神话”合成的“神话”,可为“九龙系最大阳龙”一说作注:九龙,原是太阳变的龙。
由“九龙拱珠”、“九龙戏珠”形成的名胜有云南玉溪龙泉山“九龙池”——池畔龙王庙内有精美雕刻“九龙盘柱戏宝珠”;有浙江普陀山法雨寺“九龙殿”——殿顶为成“抢珠”之势的“九龙盘拱”造像;有安徽芜湖赭山广济寺——寺内藏有唐代至德年间用砂金铸成,重七斤余的“九龙戏珠纽金印”,等。
《易·乾》云:“九五在天,利见大人。”孔颖达解释说,这是“言九五阳气盛至于天,故飞龙在天……犹若圣人有龙德,飞腾而居天位。”于是,差不多从汉代起,“九五”,就成了帝位的代名词;而“九龙”——位居“九五”的龙,也就与帝王挂上了钩,沾上了浓郁的皇家气。
陕西宝鸡神农祠外有“九龙泉”。相传炎帝母亲女登“感神龙而生炎帝”。产后,女登将炎帝抱到姜水附近的一汪清泉洗澡,那泉水里竟出现九条小龙,摇头摆尾,欢游喜嬉。于是,此泉便得名“九龙泉”。
陕西临潼华清池有“九龙汤”,唐代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常在此沐浴。相传池四壁雕绘有九条彩龙,其形态倒映水中,蜷动如生,故名。
香港“九龙”的得名有这样一说:南宋末年,幼帝赵 自福建出海,逃难到广东,转至九龙半岛登陆,屈尊于海湾边的一个山洞里。有一天,幼帝环顾四周山野,对大臣们说:“每山都有一龙,这里有八座山,势必有八条龙吧?”大臣陆秀夫上前道:“应是九条龙。”幼帝不解。陆秀夫说:“帝为天子,就是第九条龙了。”从此,这一带地方,便称作“九龙”。
北京昌平县明十三陵有“九龙池”,其来历与嘉靖皇帝有关。当时有清泉从昭陵西南的翠屏山上分九股泻下,成十丈方池。嘉靖皇帝视察到此,心有所动,便令在池边雕凿九个龙头,让泉水经龙口倾泻入池。此池遂成明陵一景。
和大同、北海九龙壁的粗犷浑朴不同,故宫九龙壁以玲珑婀娜取胜。据说乾隆皇帝十分喜爱九龙壁,就下令在他退位后颐养天年的皇极殿门前,按自己对“九龙”的理解,建了这么一座。
“九”,还有“多”的意思;“九龙”,也就是“多龙”、“群龙”。
海南省东方市境内有“九龙山”,其山形如群龙奔走,故名。
福建省周宁县城南的大山腹部,有十三级腾烟荡雾,异趣迭出的瀑布,环瀑山路、谷间巨石也多称龙像,因而称名“九龙祭瀑布”。
北京天坛有一棵古柏,皮若苍鳞,枝身相互纠缠扭结,似多条苍龙蟠抱相斗,故称“九龙柏”。
“九”就是九,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九龙”,就是“九条龙”。
这样的“九龙”有两种情形:一是源于“九条龙”的传说;一是山形、水态、树状等特别像“九条龙”。
山西大同市东街路南的“九龙壁”,是我国现存最大、最古老的琉璃影壁。壁身主体图案是九条巨龙翻腾飞舞于惊涛骇浪水雾云气之间,称“九龙戏水图”。据说很早以前,呼风唤雨全靠一条龙承担。这条龙一年四季奔走不歇,虽然日夜辛苦,毕竟力量有限,不能满足天下所有地方所有人要求风调雨顺的愿望。于是,此龙就向玉皇大帝启奏,要求多派几条龙帮助它行雨。玉帝准奏,调遣了八条巨龙归它指挥。天下百姓无不欢呼,便在龙王庙摆下好酒好菜,让九条龙享用。九条龙吃得大醉,醉后失控,行下倾盆大雨,大地上洪水泛滥,老百姓叫苦不迭。大雨过后,又一连数月干旱,河干井涸,庄稼枯死,老百姓怨声载道,哀呼:“一龙治水风调雨顺,九龙治水旱涝不匀。”呼声惊动天廷,玉帝便传旨将八条龙分到了东南西北和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方,将头龙封在中土,让其监望八方,各龙负责各方行雨事宜,谁渎职,就惩罚谁。这便是九龙壁上雕刻“九龙戏水图”的原意。
福建华安县境内有“九龙潭”,潭边耸一巨石,上刻“九龙戏江处”。据地方志载,梁大同六年(公元540年)有九龙昼戏于此,故名。当然,在我们看来,作为神物的龙自然界是没有的,有的只是龙的模糊集合对象,所以“昼戏于此”的“九龙”,当为鱼、蛇、鳄、河马之类。四川崇庆县的“九龙沟”、广西灌县的“九龙岩”属同一类型。
这是第一种情形。
贵州铜仁县麻龙溪观音山腰的溶洞内,有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面盘绕着九条有鳞有甲、有须有爪、形态生动的钟乳龙,此洞因而得名“九龙洞”。
安徽黄山有如龙飞流从千仞青壁九折而下,一折一瀑,故名“九龙瀑”;一瀑一潭,故又名“九龙潭”。河南灵山“九龙瀑”属同一类型。
北京戒台寺有金代古松,树皮如鳞且灰白若霜,干分九枝如虬龙腾空,故名“九龙松”。河北省丰宁县境内有宋代古松,枝干九条盘曲伸展,如蛟龙出水,亦名“九龙松”。
江苏无锡市西郊有山,山有九峰,其脉蜿蜒如龙,故称“九龙山”。同类型的还有北京门头沟“九龙山”、山东泰山“九龙岗”、福建武夷山“九龙窠”、广西桂林七星岩“九龙戏水”、河南安阳的“九龙三泉”,等。
这是第二种情形。
庞进2000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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