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鲍安顺
新加坡河上有三座桥,分别是安德逊桥、加文纳桥和埃尔金斯桥。伫立在浮尔顿酒店前的加文纳桥,还有个外号叫“乌龙桥”。
在中国有许多桥名叫乌龙桥,西安华山有座乌龙桥,江西南昌也有座乌龙桥,另外在东川地区有条乌龙河——乌龙河上也有座乌龙桥。晋陶潜《搜神记》中说,晋时会稽张然养狗名乌龙,有奴与张然之妻私通,欲杀张然。乌龙“伤奴救主”,所以人们以乌龙作为了狗的代称。后来,乌龙出现在一些文人笔下,白居易的“乌龙卧不惊,青鸟飞相逐”,李商隐的“遥知小阁还斜照,羡杀乌龙卧锦茵”……但这些“乌龙”都是忠诚事主的意思,与现代音译“乌龙”无关。
从语言的角度说,英语“own goal”,意思是自进本方球门的球,与粤语的乌龙一词发音相近,而粤语“乌龙”也有“搞错、乌里巴涂”等意思。大约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香港记者便在报道中以“乌龙”来翻译“own goal”,于是在香港球迷中便广泛盛传出了足球定义上的“乌龙球”。
“自摆乌龙”并不是足球意思上的专利,广东有一个民间传说:久旱之时,人们祈求青龙降下甘露,以滋润万物,谁知,青龙未至,乌龙现身,反而给人们带来了灾难。这与足球所说的乌龙之意如出一辙。
新加坡河上的那座乌龙桥,是建于1869年的古老桥梁,原先设计是中间的桥身可以敞开,能够让商船通过。但后来由于建造设计出了问题,导致桥身建好后无法开启,当时那些高桅杆船只好停在港口外,改用驳船入港进行贸易,于是驳船业便从此兴起。到了20世纪60年代,新加坡河出现了最繁荣的港运高峰期,河畔每天停泊3000艘的大小驳船,到处是人声鼎沸,船鸣号然。可以想象,这座为纪念总督加文纳上校而命名的桥,却出人意料地让当时普遍用来运载货品的高桅杆商船,再也无法驶入新加坡河——这种“自摆乌龙”,间接改变了整个新加坡河的整体面貌。
新加坡河上的另一座埃尔金斯桥,是以第二次鸦片战争攻入北京、火烧圆明园的英法联军最高统帅和全权谈判代表埃尔金斯命名的。当时,开赴中国的英军途经新加坡,就驻扎在离新加坡河畔不远的政府大厦前的大草场。而在他们动身去中国前,突然接到急电,要求他们折返印度镇压当时爆发的印度兵变,于是一场血腥的屠杀先于中国在印度爆发。可以说,埃尔金斯一手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另一只手沾满了印度人的鲜血。他也因为这两大“功劳”,被任命为印度总督,统辖包括新加坡、马六甲和槟城在内的海峡殖民地。新加坡华人说,埃尔金斯桥已经成为历史的“乌龙”,虽然不能拆掉它,就让我们常常奋力地跺它几脚,这虽然是幽默的行为,就不反当成一种“自摆乌龙”的快乐吧!
新加坡虽小,也是个充满人文故事的地方,像乌龙桥这样在课本上都找不到的记忆,可以提供人们“新加坡河历史之旅”的沧桑感。在新加坡河畔走一圈,伫立桥上,能体会到“情感之桥”的历史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