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龙鬼谷子

庞进   2006年5月21日  

 

提起鬼谷子的名字,诡异、神秘、玄远的感觉,就像眼前这茶杯里冒出的热气似的氤氤氲氲了。有关这位战国时期的名士、有“纵横家鼻祖”之称的神秘人物的仙踪遗迹,全国大概不下十处吧,而位于河南省淇县境内的云梦山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一处。暮春时节,应文友之邀,参加了由《中华风》杂志社和淇县旅游局联合举办的云梦山笔会,果见此山峰峦叠翠,洞窟藏密,崖险水奇,云蒸霞蔚,气概非同一般,风景端的不错!因作龙凤文化研究,每到一处,与龙凤有关的景点风物,自然要尽数收入眼底。而这云梦山、这鬼谷子,还真的与龙多有关系!
从鬼谷洞转出来,过一道摇摇晃晃的索桥,我们登上了一架山梁。此梁绵延起伏数华里,如一条青色的巨龙横卧在那里,故名青龙背。青龙背上耸一碑,刻潇洒行书曰“龙吟”,观字之时,正有山风呼呼过耳,倏忽有了此龙正卧而吟之的感觉。顺青龙背南侧而下,有一眼四季不竭的清泉,谓之龙泉。其得名,一说云梦山周围九架山梁,好似九条巨龙,此泉即为九龙聚首处;一说有青龙飞临云梦山,济世救民,吐水为泉。据说此泉夏季呈喷涌状,漫溢成溪,此时俨然一口井。井口切圆孔石,井上修翘角亭,大红色的亭柱上绕塑一条青色盘龙,龙首昂起、巨口大张作和悦状,龙尾则延伸至井里。有绿衣少女以铁桶汲水,用黄瓢臼起,斟入一个个白色纸杯,供游客品尝。我先小泯一口,果然甘冽爽口,便一饮而尽。
大凡名胜都不乏龙迹,其得名,无外乎自然龙、神话龙、帝王龙三种途径。自然龙是以山形水势蜿蜒像龙而“龙”,神话龙是山水风物附会有龙的神话传说而“龙”,帝王龙是某山某水与某某帝王,即所谓的“真龙天子”的行迹有关而“龙”。云梦山及鬼谷子不涉及帝王龙,却是自然龙与神话龙的交融。
鬼谷子俗名王禅,据说是村夫庆隆与东海龙女的后代。相关传说是这样的:古时某年,云梦山一带遭遇大旱,草枯苗死,老百姓流离失所。有刘姓青年庆隆,决心为民解忧。他祈祷山神传授除旱之法,山神指点其寻找龙泉。庆隆奔走多日,无所发现,却见一条五色金鱼困在干涸的池中奄奄一息。庆隆用随身带的一点水救活了金鱼。转眼间,金鱼化作一位美丽的少女,说她是东海龙王的小女儿,瞒着父王来此地游玩,因迟归遭父王停雨断水的惩罚,也连累得此地百姓蒙受旱灾之苦。庆隆求其设法降雨,龙女答应三日之内送来海水,却乞愿事成之后能与庆隆结百年之好。于是龙女潜回东海,在众姐妹的帮助下将海水偷运至云梦山,解除了百里旱情。龙王发觉此事后震怒不已,驾云至云梦山,卷狂风,抛巨石,龙女被砸倒在地,化作一眼清泉,即现在的龙泉。庆隆为拦挡飞沙走石,横卧于泉水北侧,化作一架山梁,即现在的青龙(庆隆)背。庆隆和龙女死后,魂魄不散,在一个电闪雷鸣之夜,先化作一火球滚入朝歌城外王员外庄园,后又变作一条花蛇钻进王员外夫人被窝。随之,已怀孕三年的王夫人分娩,生下一女,取名霞瑞。霞瑞成人后,食奇谷而孕,产子于云梦山水帘洞,此子便随母姓王,取名禅,又名鬼谷子。
此类神话传说,无疑都是编造的。龙是腾跃天地、潜飞泉霄的神物,将人与龙联系起来,此人就神起来了,就不一般了。龙有善变、显灵、征瑞的神性,有造福众生的精神和作为——在庆隆与龙女的传说中就有体现,将人与龙联系起来,此人也就善变、显灵、征瑞了,也就能造福众生了。这当是老百姓编造这些神话传说的基本动因。
查鬼谷子的功绩,主要是教授、培养了孙膑、庞涓、苏秦、张仪、毛遂等一批军事家、谋略家——云梦山因而有了“中华第一古军校”之称。这些人物在血雨腥风的战国岁月,或运筹帷幄,决战沙场,或合纵连横,游说天下,多以对当时世局产生重大影响而成就千古功名。站在人道的立场,我对杀人如麻、动辄血流成河的战争持厌恶态度,对所谓的“兵家”不大感兴趣。然而,古今中外,战争并不因为我们不喜欢而不发生。那么,我们承认了战争的不可避免性,也就得认可军事谋略的必要性。鬼谷子及其弟子是以崇尚权谋策略和言谈辩论之技巧而名世的,其所言所行,无疑结晶了中国古人的诸多智慧,这些智慧对当今的市场经济社会,或许不全是负面意义吧?据此,如果我们要将鬼谷子“龙化”的话,那就称他“智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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