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道”信仰

对目前的中国社会，人们普遍有信仰缺失、道德滑坡、物欲泛滥、精神堕落之叹。既然信仰缺失了，就有一个补建的问题。我觉得，“天道”可以作为中华民族的信仰。
这里至少可以提出三条理由：
一是需要。国人“信仰缺失”之说已喊了多年，不少人还认识到，“道德滑坡”，甚至于“道德沦丧”，一个主要原因便是“信仰缺失”。一些人士力图重建道德，提出了一些构想和说法。这些构想和说法不能说没有可取之处，但成效总是不那么如人意。什么原因呢？我觉得重要原因或者说根本原因是没有从解决信仰问题出发。道德，道德，先解决了“道”的问题，才能解决“德”的问题。解决信仰问题是解决道德问题的前提。还有些人士提出解决道德问题要依靠一套好的制度的建立。我认为：制度是“硬约束”，是“他律”，信仰是“软约束”，是“自律”，两者都不可缺少。信仰是制度的精神源泉和理论依据，制度是信仰的原理践行和仪轨显现；制度是从外到里发生作用，信仰是从里到外发生作用；思想决定行为，只有解决了思想问题，才能解决行为问题。西方一些发达国家社会风气相对较好，就在于其既有“硬约束”即“他律”，又有“软约束”即“自律”。
二是有根。这个根扎在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中，也就是说，“天道”不是舶来品，它产生于我们本民族的文化。“天道”来自先哲老子讲的“道”。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就是说，这个道可以讲，但不是一般意义的作为道路、方法的道，而是作为宇宙本原、世界总根、万物之母、众象法则、演化规律的道。我突出“天”字地提“天道”，是想强调道的天然性，就是说，“天道”是自然、自在之道，是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之道。需要说明的是，对人类的所有文明成果，我们都应持容合（兼容、包容、综合、化合）的态度，这是没有疑问的。但我觉得，作为整个民族的主体信仰，还是应该从本民族的文化中产生，尤其像我们这个有着几千年光辉灿烂的文明史，且族众浩浩的中华民族。同样的逻辑，中华民族所推崇、所敬仰的排在最前面的精神领袖，出自本民族才合乎情理。
三是可行。即可以推行，三点：第一，“天道”具有人类智慧所不能彻底抵达的神秘性。比如，人们对宇宙的探索，目前还没有超出太阳系，而太阳系只是银河系一千二百多亿个恒星系统之一，银河系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星系。对这些星系，人类的智慧是不可能彻底抵达的。第二，“天道”具有人类的感官所不能全面体察的超验性。比如，对于死亡，人类就不可能有全面的体察，因为一旦全面体察，人就死掉了，变成了非人类。第三，“天道”具有渗透于、体现于人类生活方方面面的普遍性。比如，人之呼吸、进食、喝水、睡觉，等等，都是“天道”的要求，都体现着“天道”。以上三点，即神秘性、超验性和普遍性，使“天道”具有了作为信仰的资格和吸引力。这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恒久的、无与伦比且魅力无穷的。
从“天道”可以开显出五大原理：物在；贵生；力互；化序；道大。
第一，物在。这是说宇宙间的物种，无机物、有机物；非生物、生物；植物、动物、人……只要是天然演化生成的，都符合、体现着天道，都有存在的理由。
第二，贵生。这是说生命的出现是宇宙物种长期演化的结果，是符合天道的、宝贵的，需要珍视。贵生必然尊人——在生命演化的序列中，人类目前处在最高端，是生命演化的高级成果，其生存延续，符合天道，尤需尊重。
第三，力互。这是说，世间的物种都具备天然的内在的能和要释放的力，每个物种都在释放本身力的同时又接受其他物种释放的力，这样的放力又受力，使宇宙物种相互作用，形成了相依相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
第四，化序。这是说物种不断演化，相互作用、制衡，形成秩序。这样的秩序使各个物种各有位置和运行的轨道。同时，物种的不断演化，相互作用、制衡，以至于形成的秩序都是动态的、发展的。演化形成秩序，秩序规范演化；旧的秩序被演化打破，新的秩序又因演化而产生，化序，序化，再化序……以至于无穷。
第五，道大。这是说，如果要将人类、地球、宇宙、天道四者排一个由小到大的位次的话，就是：人类大不过地球，地球大不过宇宙，宇宙大不过天道；也就是说，天道最大，其次宇宙，再次地球，再再次人类。世界上所有物种都体现着天道，都受天道的制约。对人类而言，顺天道，则立则成；反天道，则废则败。
既然是信仰，就得有戒律。天道信仰的戒律可以有五条，即：戒妄杀；戒偷盗；戒欺诈；戒暴为；戒贪欲。
第一，戒妄杀。妄者，胡乱也。凡地球上天然演化生成的生物，都是符合天道的，都有生存的权利。如果这些生物没有危及到人类的生存，就不可杀害它们。属于食物链范围的野生动物，如鱼虾类，可以捕杀，但戒灭绝种群地滥杀。人类豢养的用来食用的动物，如牛羊类，可以宰杀，但不可虐杀。
第二，戒偷盗。凡不是自己的财物，未经主人同意擅自取用或侵占即为偷盗。天道贵生，生需要资源。天道认为，人类无论是个人还是群体，其生存资源的获取都要以正当劳动来交换。以正当劳动交换到的财物为劳动者提供着生存保障和生活安全，偷盗危害到这样的保障和安全，故当戒之。
第三，戒欺诈。欺诈指用狡猾奸诈的手段骗人，以获取不当利益。天道尊人，有大脑有思想，使人与人之外的动物相区别。有思想，使人有意志、有尊严。尊严要求尊重，对人之为人的基本权利的尊重。而欺诈，意味着对人的基本权利的不尊重，故当戒之。
第四，戒暴为。暴为，指置他人的意志和尊严于不顾的强暴行为。意志和尊严是人之为人的基本权利，暴为侵犯了这样的权利，故当戒之。抢劫，即既侵犯他人的财产所有权，同时也危害到他人人身安全的行为；强奸，即违背他人的意愿，使用暴力、威胁或伤害等手段，强迫他人进行性行为的行为，都属于暴为。
第五，戒贪欲。天道认为，生命所需要的资源是一个定数，超过了这个定数对生命不但无益而且有害。贪欲意味着过度、超量、无休止地求取，这样的求取会导致对其他生命所需资源的侵占，使需者不足，不需者多余。这样的求取违反天道，故当戒之。

二．“龙德”规范

解决了信仰问题，接下来就该解决道德问题了。关于国人的道德构建，我提出“龙德”的概念。“龙德”是什么德呢？龙德是“福生”之德，即造福众生之德。龙是中国人经过多元容合而创造的神物，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象征，“福生”是龙的基本精神之一，故将中华民族应当具备的伦理道德称为“龙德”。
龙德是天道的伦理化，是体现着天道的生活准则和行为规范。天道贵生，龙德福生，由贵生而福生，贵生引导福生，福生体现贵生。
福生之“福”，作名词讲，指的是“福利”、“福力”，即对生物的存在和延续有好处的事物和行为；作动词讲，指的是“造福”、“佑福”，即创造、践行、保佑、维护对生物的存在和延续有好处的事物和行为。这里主要做动词讲。
福生之“生”，指的是包括动物、植物、微生物在内的所有生物。人是高级动物，位于生物演化序列中的最高端，故福生首先是“福人”，然后才是“福”其他生物。
福人可分为“福个人”、“福家庭”、“福集体”、“福社会”、“福人类”等不同的层次。
福个人：指造福、佑福于每一个个体的人。个人是家庭、集体、社会、人类的“元单位”，没有个人，就没有家庭、集体、社会和人类，故福生最基础、最基本的工作是福个人。
如何福个人？一是尊重、维护每一个人生存的权利。生存需要资源，资源靠劳动交换，故要尊重、维护每一个人劳动并获取报酬的权利。二是尊重、维护每一个人思想、表达的权利。思想使人与动物相区别，人之为人就在于人有思想，从而有意志、有尊严。有了思想就要求表达，故要尊重、维护每一个人表达思想的权利。
福家庭：指造福、佑福于每一个家庭。家庭是由婚姻关系、血缘关系或收养关系，或共同经济为纽带结合成的亲属团体。作为家庭成员，有责任和义务：一，孝敬、赡养老辈人；二，生育、抚养下辈人；三，关爱、帮助同辈人；四，勤奋劳作，为家庭的存续、幸福做贡献。而一个社会、国家，对保护每一个家庭的权益，据理、依法、顾情地调解家庭矛盾、处理家庭纠纷负有责任。
福集体：指造福、佑福于某一个或多个集体。集体是多个个体为了实现某些功能、获取某些利益而组合成的团体。福集体，意味着为了多个个体共同的利益而劳动、而努力。集体与个人相对。一般来说，组成集体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福个人，即为集体内的每一个个体谋利益，但多个个人一旦组合成集体，集体的功能和利益就大于个人的功能和利益。
福社会：指造福、佑福于一个社会。社会是在共同的时空下生活的人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相联系而互动所形成的庞大而复杂的结构体。个人、家庭、集体等，都被社会所含纳、所统摄。福个人、福家庭、福集体是福社会的组成部分。国家是一定范围内的人群所形成的共同体形式，故国家与社会在一定意义上同义，福社会也就意味着福国家。国家政权是国家的具体化身，是服务、协调、管理、代表社会的机构，国家政权所做的一切，都应该是福社会。
福人类：指造福、佑福于全人类。人类是人的总称。个人、家庭、集体、社会都是由人组成的，故都可包括在人类之内。因为人类是由一个个个人、一个个家庭、一个个集体、一个个社会构成的，故福人类可以具体化为福社会、福集体、福家庭、福个人；而福个人、福家庭、福集体、福社会，也就意味着福人类。
福生是价值观的最基本、最核心的内容。福生的事情做得越多，价值越大。
关于福生，可提出五大原则：兼顾；惜俭；公择；多数；法制。
第一，兼顾。就是在福生，尤其是福人的过程中，要尽量兼顾所有待福者、被福者的利益。就人与人之外的其他生物而言，既要以人为本，又要兼顾众生。
第二，惜俭。就是在福生，尤其是福人的过程中，要珍惜、节俭资源。自然界中的一些资源是有限的，如煤炭、石油、天然气，而这些资源又是福生，尤其是福人所必要的，故应当珍惜、节俭地使用。
第三，公择。就是有关福生，尤其是福人政策的制订、执行，要通过公众评议、公论研讨、公开监督等环节；而集体、社会、国家领导人员的选择、确定，要通过公平竞争、公众选举、公开监督等环节。
第四，多数。就是在福人的过程中，如果发生个人、家庭、集体、社会、人类利益冲突的情况，要倾向于多数者的利益，必要时以多数者的利益为决择。既人类利益大于社会、集体、家庭、个人利益；社会利益大于集体、家庭、个人利益；集体利益大于家庭、个人利益；家庭利益大于个人利益。
第五，法治。就是建立、健全法律制度，给福生，尤其是福人以保障，并对祸生、害生，尤其祸人、害人的人事以处罚。
龙德规范以天道信仰为前提。天道的戒律有五条：戒妄杀；戒偷盗；戒欺诈；戒暴为；戒贪欲。与其相应，龙德规范提出五个字：爱；正；诚；和；适。
爱。爱是对某种对象发自内心的，希望对象幸福的情感。或可言：爱是因福生、为福生而产生的情感。天道贵生尊人，故爱是符合天道的，是天道的人情化。爱有不同的对象和层次，如爱生命，包括爱植物、爱动物、爱人；爱人，包括爱个人、爱家庭、爱集体、爱社会、爱人类等等。爱个人是爱家庭、爱集体、爱社会、爱人类的基础、出发点和目的之一；但在爱个人、爱家庭、爱集体、爱社会、爱人类发生矛盾、需要选择的情况下，提倡爱人类大于爱社会、爱集体、爱家庭、爱个人；爱社会大于爱集体、爱家庭、家个人；爱集体大于爱家庭、爱个人；爱家庭大于爱个人。
正。正是不偏、正确，与“歪”、“邪”相对。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是说，人的生存和发展是需要资源的，人们对资源产生获取的欲望是正常的，但取得资源有正确的途径，有非正确甚至邪恶的途径，有德的人选择正确的途径。以自己的正当劳动来换取资源即为正确的途径。反之，不以正当劳动的手段获取资源即为非正确甚至邪恶的途径。正确的途径符合天道，天道助之，龙德取之；非正确甚至邪恶的途径违背天道，天道罚之，龙德弃之。
诚。诚者，真心也，实在也，信实无欺也。诚的反义词是非诚，即假意、虚妄、欺诈。诚的实质是人性中善的一面的开显和彰扬，非诚的实质是人性中恶的一面的开显和彰扬。天道贵生尊人而向善，故诚符合天道，天道助之，龙德赞之；非诚贱生、欺人而向恶，违背天道，天道罚之，龙德责之。
和。和有和平、和睦、和解、和谐等意，战争、仇恨、暴力、强为即为非和。和，会给个人、家庭、集体、社会、人类带来安全、秩序、快乐和幸福；非和，会给个人、家庭、集体、社会、人类带来灾难、无序、痛苦和不幸。和符合天道，因为天道贵生尊人而向善；非和违背天道，贱生伤人而向恶，为龙德所不取。
适。适者，适合、适当、适度也。人作为生物之一种，维持其生存和发展需要资源，但其所需资源的量是一个定数，超过了这个定数，对人无益且有害，故当以适度为好。人之生存，有三个基本面：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在这三个基本面上，常常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出现形形色色的问题，解决这些矛盾、处理这些问题，需要因时因地因事因人地找到最佳方案。这个最佳方案要兼顾各方利益，要符合天道龙德，总之以适度为善。

三．“人界”追求

界，在这里是“界别”、“境界”的意思。所谓“人界”，即人经过道德修养达到的界别、境界。“人界”可分为四个层次：良民；贤达；英杰，圣哲。
第一个层次：良民。
“良民”一词，最早见于战国韩非《韩非子·难二》：“夫惜草茅者耗禾穗，惠盗贼者伤良民。”旧时所谓的“良民”，一般指安分守己的善良百姓。当代的“良民”，指享有一国国籍，享受法定权利，履行应尽义务，积极参加社会劳动以获取生活资料的良好善良的公民。简言之，“良民”就是良好的公民。
这里有两个意思——
首先，良民是公民。公民具有自然属性和法律属性两个方面。公民的自然属性反映出公民首先是基于自然生理规律出生和存在的生命体。公民的法律属性是指公民作为一个法律概念，以一个国家的成员的身份，参与社会活动，享受并承担国家法律规定的权利和义务。这些权利和义务包括：公民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有宗教信仰自由；有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人格尊严不受侵犯、住宅不受侵犯的权利；有劳动的权利和义务；在年老、疾病或者丧失劳动能力情况下有从国家和社会获得物质帮助的权利；等等。
其次，良民是“良好”的公民。所谓“良好”的公民，是说公民在参与社会活动，享受并承担国家法律规定的权利和义务的过程中，还要达到“良好”的程度。怎样做才算达到良好的程度呢？一，要有一定的信仰，比如信仰“天道”，按天道的要求持“戒妄杀，戒偷盗，戒欺诈，戒暴为，戒贪欲”五戒。二，要按起码的道德规范做人做事，如按“龙德”的要求“福生”，做到“爱，正，诚，和，适”。秉持职业道德，遵守社会公德，自觉完善私德。不能要求良民一点过错都不犯，但良民一定是闻过则喜、有错知改，能够不断地检讨自己，使自己的言行符合起码的道德规范。
良民是对国人最基本的要求，是普通大众追求且能够达到的目标。一个国家，如果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是良民，那这个国家的道德建设、社会风气，应该说就已达到了比较好，甚至相当好的程度。
第二个层次：贤达。
“贤达”一词，最早出现于汉代王充《论衡·效力》：“文儒非必诸生也，贤达用文则是矣。”我这里讲的“贤达”，指的是贤能通达，有一定才德和声望的人。
贤达首先是良民，凡是良民具备的素质，贤达都具备，比如信仰“天道”，持“戒妄杀，戒偷盗，戒欺诈，戒暴为，戒贪欲”五戒，按“爱，正，诚，和，适”的“龙德”规范自己，等等。
贤达产生于良民、脱颖于良民，又优秀于、突出于良民。贤达的才华、能力比一般良民要高、要强，贤达福生，即对社会的贡献比一般良民要多、要大。如果良民是一棵白菜，贤达就是白菜心；如果良民是一碗汤，贤达就是汤中的提味素和漂在汤面的油花花。贤达是一个单位、一个团体、一个领域、一种行业、一方地面的领军者、标志者、代表者；贤达具有一定的社会知名度，一般是报刊上有名、广播里有声，电视里有形。贤达是良民尊敬、追求的目标，和学习、效仿的榜样。良民常常寄希望于贤达，贤达也往往充当着良民代言人的角色。
贤达的人数不会多，一般不会超过良民总数的千分之二、三，也就是说，平均来看，一千个良民中，能出现两三个贤达就很不错了。
第三个层次：英杰。
英杰是英雄俊杰的简称。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英雄指品质优秀、勇敢超群，为公忘我而令人敬佩的人。俊杰指才华智慧特别杰出的人。该词最早见于《孟子·公孙丑上》：“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矣。”合起来，英杰指的就是那些资质优秀，或勇敢超群、为公忘我，或才智出众、贡献卓著，或二者兼备，从而令世人敬佩、赞颂的人。
英杰以良民、贤达为基础，要求良民、贤达做到的，如信仰“天道”，持“戒妄杀，戒偷盗，戒欺诈，戒暴为，戒贪欲”五戒，按“爱，正，诚，和，适”的“龙德”规范自己，等等，英杰都能做到，而且做得比良民、贤达还要多、还要好。英杰对社会的贡献很大甚至巨大，如果将国家比作大厦的话，英杰就是大厦的栋梁。英杰一般有很高的知名度和深远的影响力，不仅在一个领域、一个行业、一个地区有名，而且往往跨行业、跨领域、跨地区有名，甚至全国、全世界知名。有些英杰是在某些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以非凡、伟大、壮烈的行为，做出卓越的贡献，从而闻名于世的。英杰具有人格魅力，是大众学习、效法的楷模；英杰往往被当作偶像崇拜，其言其行对社会风尚以引导，对历史发展以促进。
如果说贤达大约能占良民的千分之二、三的话，英杰的人数就更少了，大约若干万个良民中，能出一个英杰。
第四个层次：圣哲。
圣，旧时指人格最高尚、智慧最高超的人。儒家把道德智能极高超的理想人物称为圣人。哲，特指贤明通达、智慧不凡的人。二者相合，圣哲，指的就是具有超凡的品德和才智，对社会、对人类贡献特别巨大的人。
圣哲是从良民出发，爬山似的先后登上贤达之峁、英杰之峰，最后抵达群峰之巅。圣哲的贡献偏重于思想、精神领域，这是与人类作为思想动物的特质相适应的。是人都有思想，但思想有高低、精粗、系统杂乱、传播广窄、影响大小之分。圣哲的思想远远地高于、精于一般英杰、贤达、良民的思想，而且成体系、传播广、影响大。民族之船的前行，需要灯塔的光芒来领航，圣哲就是这样的灯塔。
圣哲的人数是少之又少的，平均几百年，大约数千万甚至若干亿良民中才会产生一个。中华民族能进入圣哲层次的人有老子、孔子、墨子、荀子、孟子、孙子、文王、周公、司马迁、李白、杜甫、程颢、程颐、朱熹、张载、王阳明等。
提出人界序列，是为了给国人的道德修养提供一个目标。这是一个不断向上、向善的台级式尖塔状序列：良民处于塔座第一级；第二级是贤达，第三级是英杰，贤达和英杰还可以按其品德、才能、贡献，细分为初、中、高若干等；圣哲处于塔尖位置。对一般人来说，做个良民是最起码的要求，也是不难做到的。成为良民后，就可以向贤达看齐、向贤达努力。成为贤达后，就可以英杰为人生目标，继续努力，经过奋斗，当然还有机缘、时运等等，是有可能升华为英杰的。至于圣哲，那是极少数人的境界，英杰、贤达、良民可以向往圣哲，但要达到，极不容易。

(原载《北美时报》2011年7月15日、7月29日)

作者简介：庞 进 著名龙凤文化研究专家，龙凤国际联合会主席，中华龙文化协会名誉主席，龙文化当代十杰首席，中华龙凤文化研究中心主任，龙凤文化网（www.loongfeng.org; www.cdragon.com.cn）主编。著作有《龙的习俗》《创造论》《八千年中国龙文化》《呼风唤雨八千年——中国龙文化探秘》《龙起东方——庞进世纪龙文新作》《中国的图章——说龙谈凤话麒麟》《中国龙文化》、《中国凤文化》等20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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